瑶以

[琉璃]第十一世.心灯

我褚璇玑好不容易点的心灯绝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没了。


  司凤觉得自家夫人近日有些奇怪。

  

  千年之前,他因不肯眼睁睁看着她遭受冤屈,便甘愿以十世之命陪她历经凡劫,以度化她的戾气。

  赌运不济,十赌九输,到头来只赢了最后一世。

  不过,好在是赢了最后一世。赢一次便赢了全部。

  十世凡缘了结之后,他和璇玑一同回到天界,成为了天界人人称羡的一对眷侣。

  

  当年在人间之时,两个人曾历经重重误会。因而璇玑就落下一个小毛病,说来倒也无伤大雅——就是入寝时总是尽可能地挨着他。

  哪怕军务繁忙至极,可战神大人处理完公事,宁可披星戴月地回宫跟司凤挨着一小会儿,也不肯独自在外休息一整夜。

  

  司凤虽对她这份依赖乐意至极,却也心疼她经常早出晚归。

  可是最近,璇玑忽然一改习性,晚间处理完公务,竟然数日没有回宫。

  

  司凤以为是军中出了要紧的事,有些忧虑,找了腾蛇询问,却被告知军中无事,战神这些天也根本不在军营。

  

  这就奇了怪了。

  

  腾蛇来蹭饭时,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,好心出门替他打听了一圈,终于探到几丝消息。

  他又来找到司凤,“我给你问了,她这几天的确没去军营,不过青龙说大前天见过她,当时她和花神在瑶池附近说话来着。”

  

  司凤疑惑道:“花神?”

  

  “是啊,”腾蛇神情有些向往,“你有没有见过花神?”

  

  司凤摇了摇头,“只听说过是昆仑山新晋的主神,不曾谋面。”

  

  “可惜可惜,”腾蛇摇摇头,“你是不知道,花神生得一副好样貌,眉目如画,丰神俊朗,天地间绝没有第二个像他一样好看的神了。”

  

  “……真有这么好看?”司凤迟疑道。

  

  “绝对没有夸张,”腾蛇觑他一眼,幸灾乐祸道,“你说,臭小娘不会见异思迁吧?”

  

  司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,说:“今天晚上不要来吃饭了,我心情不好,不想下厨。”

  

  腾蛇见大事不妙,倒是能屈能伸,连忙补救道:“别呀,我胡说八道的,谁不知道臭小娘心里除了你,不可能有别人。”

  

  这还像句能听的话。司凤也不是不明白,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,彼此间信任无比,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有什么动摇。

  但是他还免不了有些担心,不知道璇玑有什么事,居然连着几天不见踪迹,也不同自己说一声。

  

  他虽绝对信任璇玑的能力,然而任何人对待心上人,都会不自觉地想要再多给一点保护,哪怕他的心上人是无人可敌的战神,也不能免俗。

  

  “我得去找找她。”司凤道。

  

  腾蛇却拦住他,“着什么急,光知道说大话,你知道去哪儿找吗?”

  

  司凤愣了一下,还真的不知道从何找起。

  

  平时除了处理各自公事,他跟璇玑形影不离惯了。骤然分开几日,他竟不知道璇玑一个人时会去何处。

  

  腾蛇又道:“我方才问了军营的兄弟,他们说将军前几日说过,让人今天下半夜送军报给她,想必她今晚一定会去军营。”

  

  司凤道:“那我下半夜过去找她。”

  

  腾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,“随你的便,现在离下半夜还早呢,你快做点东西给我吃,好歹我替你跑了个腿呢。”

  

  腾蛇吃饱喝足后,满意地离开了。司凤算了算时辰,距离下半夜还是远得很。

  也不知道璇玑遇上了什么事。他怕找人过程不顺利,便去寝殿熄了灯,打算小憩片刻,以免下半夜没有精神。

  

  心中忧虑璇玑安危,是以司凤这一觉睡得也很不安稳。当他察觉身旁有动静,瞬间就醒了过来。

  醒过来的一瞬间,耳边传来一声轻唤:“司凤,醒醒。”语调轻柔温和,略带疲惫。

  是璇玑的声音。

  

  司凤心中一松,马上睁开眼睛。

  谁知刚一睁眼,他立刻被殿中过分明亮的光线晃了一下,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视线。

  

  神殿中烛灯虽亮,却从来也没有亮到这个地步的。司凤缓了一会儿,才适应了光线,移开遮挡视线的衣袖,轻笑道:“你拿的什么回来?好亮。”

  

  璇玑捧着他的手举起来,司凤才发觉,原来那东西是在他手上。

  

  “你自己看。”璇玑邀功似的捧起他的手,笑着说。

  

  司凤移转视线,打量起手中的东西。

  

  他刚开始没有记起来,片刻后,他才想起来手中物件的名字。

  他曾在人间跟它见过一面,过程和结果都不算愉快,因此下意识地把它遗忘了。没想到,还有缘再见到它。

  

  心灯。

  

  竟然是心灯。

  

  司凤捧着这盏耀眼的灯盏,几乎不知所措起来,看向璇玑:“这是……”

  

  “是我种的心灯,”璇玑笑盈盈地对他解释道,“前几天腾蛇不是要吃莲子羹,我去瑶池采莲子,可巧碰到了花神。我就问他,能不能给我一片昆仑树皮,他真的给了我。我就把心灯种了出来。”

  

  “你这几天没有回宫,就是在种心灯?”

  

  “是啊,是不是很漂亮?”她神色染上些许撒娇的意思,抬眼看过来,目光灼灼,比起灯光也毫不逊色,刹那间就捕获了看者的心神。

  

  司凤盯着她的眼眸,只觉心动得不能自已,轻声道:“你不种心灯,我也早就明白你的心意了,何必又费这个事。”

  

  “那可不行,”璇玑说着就有些恼意,“先前我总不明白,在人间那次,我种的心灯在你手上怎会不亮。后来我用镜子又看了一遍,才知道,原来那个心灯是被人调了包,你拿的不是我种的!”

  

  司凤知道她所说的镜子是什么,自然不会有假,讶然道:“是被人调了包?被谁?”

  

  “还能有谁,这么见不得我好的。”

  

  司凤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抚,想了想,试探说:“是帝君?”

  

  “就是他,这个无耻之徒。”璇玑道。

  

  司凤摸着她的头发,笑道:“帝君那时一心只想度你过了此劫,怕你为情爱所迷,有些执迷不悟,行事专断了些。可你若总是介怀,坏了心情,才是不值得。”

  

  “我才不为他介怀呢,罗睺会跟他算账的,”璇玑道,“我只是生气,因为他做这种事,让你因为我伤心了。”

  

  司凤安慰她:“我并没有多难受,只以为那时候你六识不全,不通情爱,心灯出了差错。”

  

  “一点难受也是难受,”璇玑斤斤计较道,“若因我六识不全不通情爱,当时心灯干脆不亮就是了。既然它亮了,就只该在你手里亮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尽管多年过去,璇玑历劫之后,灵魄心魂都已俱全,可性格却还是纯粹直率。

  这样不加掩饰的一句情话说出来,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,却叫听者无从抵抗。

  

  司凤一手捧着心灯,另一只手忍不住揽她过来,轻轻吻上了她的脸。

  

  璇玑配合地低下头,渐渐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,伸手揽住他的脖颈。

  

  “终于回来了,司凤,我都两天两夜没睡了,”璇玑忽然翻身到司凤身侧,拉上云被,整个人蹭在他身上,委屈地嘟囔道,“你不在,也没有酒,为了这个灯,我又不敢睡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司凤安静了一会儿,才柔声道,“那就好好休息吧。”

  

  “嗯。”璇玑抱住他的腰,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。

  

  司凤捧着心灯看,此刻不仅不觉得它过于晃眼,并且还觉得再没有比它更美妙的灯光了。但他突然想起来,白天的时候腾蛇说过,军营里的人下半夜要等将军过去。

  

  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,“你是不是说,今晚要人给你送军报的?”

  

  “好像是,”璇玑叹了口气,挣扎着想起来,没能成功,干脆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,“算了,就算不看那些破玩意,三界也没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。谁敢胡闹,我召定坤出来,看他怕不怕。司凤你快躺好,要不然我睡不着。”

  

  司凤闻言,纵容地笑了笑,把心灯珍重地放在床头,果真就随她躺了下去。

  

  璇玑搂着他,终于找到了熟悉的睡意,喃喃道:“司凤,你知道吗,我本来还想过,把姻缘石也搬上来给你看,好让你开心。”

  

  “嗯?”

  

  “但是我后来又想啊,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,那破石头就没意义了,所以我又想,还是向花神讨个树皮更好。”

  

  “你一直想着这些吗?”

  

  璇玑的睡意渐渐浓厚,话音也含糊起来。

  

  但司凤与她肌肤相贴,还是听见了她陷入睡梦前的最后一句话。

  

  “对啊,我一直想着,和司凤有关的一切,”她语带笑意,笃定道,“再也不会忘记了。”



是谁半夜睡不着追剧追花絮追预告

都怪我前天打开了琉璃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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